──專訪臺大人類系教授 張正衡學長

採訪/攝影:賴思竹
時間:2017-06-07

目前任職於國立臺灣大學(以下簡稱臺大)人類學系的張正衡教授,大學就讀的是臺大圖書館學系(今「圖書資訊學系」)。他在大學畢業之後,開始投身社會科學領域並致力於研究,現今在人類學的領域貢獻不輟。

經歷了四年圖書館學的薰陶後,學長隻身走訪日本北海道進行田野調查,而後也攻得美國伊利諾大學香檳分校的社會學系博士。這一路以來,他都緩緩而堅定地耕耘著自己熱愛的一片園地。

今天,我們非常榮幸地有這個機會,能夠專訪張正衡學長。學長在百忙之餘熱心接受了這次訪問,和我們分享許多他的故事。

 

從圖書館到社會科學的天地

就讀臺大圖書館學系的四年期間,學長一面輔修著社會學系。因為除了圖書館學的課程之外,他對於社會學所關注的議題亦非常有興趣。學長說他在唸大學的時候,正是面臨資訊大爆炸的年代,網際網路科技的出現與電腦的加速普及化,讓整個社會開始進行前所未有的改革。此時,自己所唸的圖書館學系,也順應潮流轉型並改名為「圖書資訊學系」,許多課程的安排也有了調整與改變。

當時身為一個大學生,眼見這些大環境變革之下所發生的劇變,引發了自己許多的困惑與反思,開始想要更深入瞭解當時的社會情景,並且試圖釐清種種變革之後的意義。正好,這些都是社會學所探討和關心的層面,滿足了他的求知渴望與思考方向,對他產生極大的吸引力,於是漸漸將自己浸泡於社會科學的課程與知識學習當中,樂此不疲。

大學畢業之後,學長一面在中央研究院社會學研究所擔任助理,也一面籌劃出國唸書。之後,飛往美國攻讀芝加哥大學社會科學碩士以及伊利諾大學香檳分校的社會學博士。

 

社會科學再到人類學田野

學長說,從決定出國到拿得博士學位,現在談論起一切似乎輕描淡寫,但事實上,這之中的過程付出了龐大的心力,而且非常漫長,耗費十多年的時間,也曾陷入迷惘與不安。

博士班的幾年間,他隻身前往日本的北海道做聚落的田野調查,這是讓他印象深刻的一段經歷。學長研究的對象,是北海道鄉村地區數個相距遙遠的小聚落,當地人民的生活形態以及聚落之間的互動。

剛到日本時,學長先花了一年的時間學習語言和熟悉環境,第二年才正式展開研究,期間除了訪問當地居民之外,大部份的時間便是田野調查,自己和村民一起生活了一年,搜集足夠的研究資料才離開日本,回臺灣開始著手撰寫博士論文,這是一個極長且艱辛的過程。

學長表示,田野調查之後所得到的資料量大又分散,需要經過自己不斷的梳理與統整,這是非常困難的。過程中,也不斷產生一種對於「論文是否能夠順利產出」的茫然不安,也困惑著自己的論文對研究領域是否有貢獻價值。在專心研究之外,同時也面臨人生其他的現實問題,比如經濟壓力與婚姻等,可說是很煎熬的一段時光。

秉持著對研究和社會科學的熱愛,學長最後終於順利把論文完成,且成功攻得美國伊利諾大學香檳分校的社會學博士。後來,這篇研究日本北海道鄉村聚落的田野調查論文,也因為研究方法和思考脈絡和人類學非常相似,引起一些人類學家的注意,於是,學長也從原本的社會科學領域,漸漸得到許多進入人類學領域的機會,開始在人類學領域投身研究與教學。

 

不畏艱辛 堅持所愛

從圖書館學系到社會科學博士、最後卻進入了人類學領域奉獻的這一路上,不免讓人感到好奇,這整個過程究竟充滿了哪些不同於他人的挑戰?學長微微一笑說,的確因為早先沒有受過真正完整的人類學訓練,許多事物要靠著自己慢慢摸索和主動地靠近,才能吸收更多知識和經驗。學長也指出,自己在唸碩士班與博士班的幾年之中,深刻體會到做一個人文學的研究者的不容易。相較於理工科常見的團隊型研究,人文學的研究者幾乎都是獨立的個體,極度仰賴單獨的執行力,雖然研究規範少而自由,但更充滿了模糊與不確定;相形之下,往往需要獨自花更多的時間去找資料和梳理出研究的脈絡,才能歸結出令人信服與重視的研究結果。

 

小結

訪談漸入尾聲,我詢問了學長覺得擁有圖書館學系的背景,讓自己和其他的人類學研究者有什麼差異呢?學長說,最大的幫助就是找資料!因為做研究需要非常龐大的文獻資料,「檢索」可說是研究者非常需要俱備的能力,而圖書館學系的能力訓練讓他擁有比別人更好的資料檢索能力和組織觀念。學長也笑著說,雖然當時面臨著社會巨大的變革,所以藉由社會學才幫助了自己反思批判與釐清許多問題,但是圖書館學系仍無形中給他許多寶貴的能力。

最後學長想和學弟妹共勉,在大學這四年中,可以好好思考自己在圖資系學到了些什麼。相信圖資系帶給大家的許多能力並不一定非得在圖書資訊領域發揮,也不見得要去從事圖書館的工作,如果能夠把這些所長妥善地應用在各個領域之中,都會是非常有意義的。

「找到屬於自己的定位,然後盡情發揮圖資系給予你的能力吧!」

圖  受訪的張正衡學長(左)與訪談員賴思竹(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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